答案分析:
小儿肺炎起病快而传变速,其病机复杂,易猝见变证而危及生命,尤为出现心阳虚衰者,其死亡率居于小儿死亡原因首位。临症首要掌握其病机特点,方能切中肯綮.挽其垂危。
一、病机特点
概言之,小儿肺炎急性期之病机特点为“热-痰-闭-瘀-脱”,发病之初,多因感受风热而起,少数患儿感寒起病,亦每易化热化火。热势持续,常贯穿疾病初、中期。邪热炼液成痰,痰热互结,闭阻气道,故见发热、气喘、瘀鸣、呼吸困难诸症。因肺主气而朝百脉,肺气郁闭必致心血瘀阻。轻者其外象不显,重则见环唇发绀、爪甲青紫、舌质黯红、肝脏肿大。若不及时救治,则心血瘀阻而令心失所养,可致心阳虚衰、甚而骤见心阳暴脱之象。此为小儿肺炎最常见的变证。因热而成痰,因痰热而气闭,因气闭而血瘀,甚至阳脱,此为小儿肺炎病机演变的基本特点,亦为辨证施治的基本出发点。
二、治疗重点
临证之要,应把握病机发展规律,运用以下重要治法.以截其病势,预防和控制变证。中药除口服外,应积极使用中药注射剂静脉滴注和喷雾剂等,以及时控制病情。除重症肺炎(指在肺炎病程中,除具有常见呼吸系统症状外,尚有呼吸衰竭和心力衰竭、中毒性脑病等其他系统明显受累表现的危重阶段)须中西医结合抢救外,一般肺炎,特别是病毒性肺炎,多可纯用中药治愈。
(一)清肺
初起病在肺卫,发热多呈中至低度,咳嗽气促,舌质略红,脉浮数,治以辛凉平剂,清热药选毛冬青、大青叶、银花、连翘、板蓝根等,勿过于苦寒,以免遏抑其外透之机。针剂用鱼腥草注射液,每千克体重0.5~1ml,静滴,每日1~2次。或兼用穿琥宁注射液,每日每千克体重8~10mg,静滴。本病可迅速化热入里,或初起即表里同病,病位在肺脏,症见壮热烦渴。咳剧气急,面红,尿黄,舌红苔黄,脉滑而数。治以清肺重剂,可选用石膏、蚤休、毛冬青、黄芩等。针剂用双黄连粉针,每日每千克体重60mg,静滴;清开灵注射液每日每千克体重O.5~O.8ml,静滴。
(二)豁痰
痰浊为肺炎的主要病理产物。亦为引发气闭之因,必重用豁痰之药,方能中止其病理上的恶性循环。壮热烦渴、舌红苔黄干者,治宜清化热痰,选用浙贝、前胡、竺黄、瓜蒌皮等。痰鸣漉漉,兼气急胸高,鼻翼扇动者.为痰浊内壅,可用苏子、葶苈子、紫菀、法夏等,加猴枣散同服。另以鱼腥草注射液5~8ml,加等量生理盐水(或加糜蛋白酶1mg),作超声雾化吸人。可助痰涎排出。
恢复期热退咳减而肺部湿哕音历久不消者,多为气虚不摄、液渗气道所致,可在化痰基础上,加益气敛液之品。如二陈汤合生脉散等。
(三)开肺
患儿气喘鼻扇,为肺气郁闭所致,必急用开肺平喘之品,以麻黄为首选,婴幼儿用量以3~5g为宜.配伍北杏、苏子以宣降肺气。另以止喘灵注射液1ml,肌注或取双侧肺俞穴注射。
肺与大肠相表里-便秘腹胀者.加用通腑或润肠通便之品,每能减轻气闭喘促之症。轻者用胖大海、瓜蒌仁,重者酌用大黄.但须中病即止。
(四)祛瘀
血瘀为气闭所致,其~旦形成,又成为心阳虚衰之诱因。但其发展是渐进的,起初常无明显征象可寻。必须把握病机·在邪气闭肺之初,即早用、重用活血之品。毛冬青清肺而善通脉络·且兼能化痰止咳。可作首选。桃仁、赤芍等亦为常用之品.针剞可用丹参注射液4~8ml静滴。热象不甚者,可改用香丹注射液。I临床及实验研究均证实,活血药能明显改善微循环,对促进肺部炎症吸收及减轻心脏负荷颇有捷效。
若血瘀之征明显·症见喘促唇绀、爪甲紫暗、指纹紫滞、脉细而疾时,可在加强祛瘀通络的同时,酌用生脉注射液15~20ml静滴,以益心气,防止心衰的发生。
(五)固脱
若患儿突然面色苍白、发青,虚烦不安,汗出肢冷,呼吸喘促(>60次/分钟)、脉微疾数(>180次/分钟)、肝脏明显增大,此为心阳虚衰、阳气暴脱之征。煎药已难救燃眉之急,应即肌注丽参注射液,每次2ml,有条件时即静滴5~10ml,以扶元强心救脱。若阳虚明显,可用参附注射液10~20ml静滴。不可因发热而畏于扶正,更不可因脉数而误认热盛,此脉愈数而愈虚也。病若至此,命在旦夕,一般以中西医结合抢救为宜,以提高抢救成功率。
三、分证论治
(一)急性期
对于小儿肺炎常证之急性期,鉴于其病机重在“热、痰、闭、瘀”,治法重于清肺、豁痰、开肺、祛瘀,自拟小儿肺炎一号方以治之。
组方:麻黄、北杏仁、葶苈子、桔梗、大青叶、毛冬青、蚤休、苡仁、甘草。
本方以三拗汤为基础,有宣开肺气平喘之效。葶苈子辛、苦、大寒,能降气祛痰。泻肺行水,对于实证小儿,痰鸣辘辘、肺部听诊湿哕音较多者,效果甚佳。本品有苦、甜两种。小儿用甜葶苈子为宦。葶苈子、桔梗、甘草皆为清化热痰之效药。大青叶、毛冬青、蚤休清肺效佳而无黄芩、黄连之苦.其中毛冬青尚能祛瘀通络、止咳化痰,早用、重用之,可防肺络瘀阻之变.一物而多用,诚为治肺炎之良药。蚤休兼能止咳平喘、熄风定惊,对预防闭厥之变有一定作用。苡仁利湿而健脾护正。全方合奏清热宣肺、化痰通络之功。所选药物,性味平和,切合小儿体质特点,易于服用。
根据病情的不同,大致上可分为以下四个类型,均可按肺炎一号方加减调治。
1.风热闭肺
证候特点:风热在表,肺气闭郁,咳喘尚轻。症见发热流涕,咳嗽气喘,或略有鼻扇,痰白或略黄,精神尚可,舌略红而润,苔薄白,脉浮数,指纹浮紫在风关。
治疗要点:疏风、清肺、平喘,佐以化痰、祛瘀。
常用方药:麻黄、北杏、防风、大青叶、毛冬青、蚤休、苡仁、桔梗、甘草。
(即肺炎一号方去葶苈子,加防风。)
加减法:
形寒肢冷而发热轻者,多见于寒冬季节、受寒而病初起时。可去大青叶、蚤休、加苏叶。但南方寒冷天气不甚,亦较短暂,风寒之证常迅速化热化火,故辛温之药不宜久用。
咳嗽痰多者,加瓜蒌皮、浙贝。
口干或便秘者,加牛子、花粉。
病例一
黄某某,女,6岁半,1991年5月14日初诊。
代诉发热咳嗽2天,加剧伴气促l天。患儿2天前无明显诱因而发热咳嗽,在当地服西药未效。昨起壮热,咳嗽加剧,并略见气喘,喉间有痰,胃纳不佳,口干喜饮,二便尚调。查体温38.8℃,面色略红,咽稍红,舌红,苔薄黄,脉浮数。右肺听诊闻中小水泡音。胸透示“右中肺支气管肺炎”。
诊断:肺炎喘嗽(风热闭肺)。
治法:宣肺开闭,清热化痰,佐以祛瘀。
方药:麻黄7g,北杏、浙贝、花粉各8g,蚤休、连翘各10g,大青叶12g,毛冬青20g,苡仁15g,桔梗、甘草各6g。2剂,复煎。
5月16日复诊:服药后发热渐减(现38℃),咳喘减轻,无明显气促,咳痰黄白相间,面色稍白,出汗稍多,口干,咽稍红,舌略红,苔薄黄,脉细数。右肺闻少许中小水泡音。
热减、喘止,可见风热之邪已渐除。现面白、口干、多汗、脉细。乃气阴受伤之征。治宜清热化痰,佐以益气生津敛汗之品。
拟方:青蒿、五昧子、苏子、炙甘草各8g,毛冬青20g,花粉、蚤休、麦冬各10g,法夏6g,沙参、龙骨各15g。3剂。
5月19日三诊:基本退热(37.1℃),轻咳,无喘,痰白,汗少,口干喜饮,胃纳二便尚调。咽稍红,舌淡红,苔白略干,脉细。双肺听诊未闻哕音。患儿邪热已去大半,气阴未复。仍守上法,去青蒿、蚤休,加太子参12g,再进3剂。经随访,服药后诸症悉平,复如常人。
2.毒热闭肺
证候特点:邪在气分,热毒壅盛,津液耗伤,发热咳喘严重,易致热陷厥阴之变。症见壮热无汗,咳嗽喘促,鼻翼扇动,痰黄难咯.面色红赤,口鼻干燥,烦躁渴饮,大便干结,舌红干,苔黄干,脉数或略细,指纹紫滞达气关。
治疗要点:清热解毒,开肺定喘,佐以化痰、生津、通络。
常用方药:麻黄、北杏、桔梗、花粉、石膏、毛冬青、蚤休、大青叶、苡仁、甘草。(即肺炎一号方去葶苈子,加石膏、花粉。)
加减法:
壮热躁动谵语者,为热毒内陷心包、引动肝风之先兆,急加天竺黄、人工牛黄粉(冲服)、羚羊角骨(先煎)以清心定惊。一旦出现神昏抽搐、双目上翻,则为邪陷心肝之变证,应即予服安宫牛黄丸(鼻饲),或静脉滴注醒脑静注射液。
痰稠、口渴舌干明显者,加生地、牛蒡子以润燥化痰。
大便秘结者,加胖大海、瓜蒌仁以润肠通便;重者酌加大黄以泄热存阴。
病例二
廖某某,男,2岁8个月,1996年7月4日初诊。
代诉发热3天,咳喘2天,加剧1天。患儿3天前发热(38 C左右),流涕喷嚏,自服银翘解毒片未效。次日咳嗽,经门诊予服阿莫仙冲剂及蛇胆川贝液。至夜间发热增高,咳嗽频频,气息喘促。现症:壮热(39.8℃),无汗,咳嗽气喘,鼻翼扇动,呼吸时肋间凹陷,面赤唇红,口渴烦躁,大便干结,舌红.苔黄而干,指纹紫滞至气关。听诊双肺满布中小水泡音.胸片示双肺支气管肺炎改变。
诊断:肺炎喘嗽(毒热闭肺)。
治法:清肺开闭为主,佐以化痰通络、增液通便。
方药:青蒿(后下)、瓜蒌仁、花粉各8g,麻黄、甘草各5g,北杏仁、桔梗各7g,毛冬青15g.蚤休、大青叶各10g,石膏(先煎)20g,天竺黄6g。2剂,复煎。即予柴胡注射液1.jInl肌注。
7月6日复诊,发热减轻(38.3 C).咳喘亦减,时有微汗,口干喜饮,大便仍干结,舌红苔黄.察其鼻翼无明显扇动,肋间亦无凹陷,双肺听诊可闻少许小水泡音。
知其热势已挫,肺气闭塞亦减轻,而津伤未复,乃仍守前法,前方去青蒿,加胖大海6g,石膏改用15g(先煎)。2剂。
7月8日三诊,发热已退,咳嗽减少,无明显气促,面色略苍白,出汗稍多,胃纳好转,大便条状,舌尖红,苔略黄而干。双肺呼吸音粗,未闻明显哕音。热势已去大半,气阴耗伤,治以益气养阴,清解余热为主。
拟方:太子参、麦冬、沙参各10g,毛冬青、海蛤粉(先煎)各15g,浙贝母、连翘、花粉各8g,五味子4g,紫菀7g,甘草5g。3剂,复煎。经随访,服药3剂后诸症愈,精神活泼,已如常送回幼儿园。
3.痰热闭肺
证候特点:痰热互结.壅塞气道,呼吸困难严重,易致心阳虚衰之变。症见发热咳嗽,痰鸣辘辘,气息急促,张口抬肩,鼻扇胸高(小婴儿可呈点头状呼吸),重者唇舌发绀,舌红,苔黄腻,脉滑数,指纹紫滞至气关,甚至命关。
治疗要点:豁痰开肺,清热通络。
常用方药:麻黄、北杏、苏子、葶苈子、天竺黄、毛冬青、蚤休、桃仁、苡仁、甘草。(即肺炎一号方去桔梗、大青叶,加苏子、桃仁、天竺黄。)
加减法:
唇舌青紫明显者,易因心血瘀阻而致心阳虚衰之变,宜加丹参、赤芍。一旦出现呼吸急促、面白唇绀、肢冷汗出、脉微疾数,是为心阳虚衰、阳气欲脱之变证,应急予服生脉口服液,静脉滴注生脉注射液及香丹注射液。重者宜中西医结合抢救。
痰声如拽锯、苔黄腻者,加服猴枣散。
壮热舌红者,加石膏、黄芩。
发热便秘者,加玄明粉、青天葵,大便通则停用。
病例三
蔡某某,男,9个月,因反复发热咳嗽2周,加重3天入院(住院号116997)。患儿2周前反复发热咳嗽,经某大医院治疗,静滴多种抗生素及其他药物,未效。现症壮热(39.1℃),咳嗽气促,多痰,触其背可感痰液之震动,流涕,舌红苔白,指纹紫滞至气关。体查:咽红,双肺闻中小湿哕音。血象不高,胸片呈支气管肺炎改变。
诊断:肺炎喘嗽(痰热闭肺型)。西医诊断为病毒性支气管肺炎。
治法:以宣肺平喘、清热豁痰为主,佐以活血通络。
方药:麻黄3g,北杏、法夏各4g,苏子、葶苈子、甘草各6g,石膏、毛冬青、鱼腥草、苡仁各15g,2剂,日1剂;猴枣散每次1/3支,日服3次,另以清开灵注射液8ml,鱼腥草注射液10ml分别加葡萄糖静脉滴注。入院第3天早晨,患儿热退,咳喘明显减轻,痰亦不多,双肺仅闻少许湿哕音。热势已挫,乃守上法,去大寒之石膏,加祛痰之药。拟方:麻黄、川贝末(冲服)各3g,防风、僵蚕、葶苈子、甘草各5g,北杏、苏子各6g,桃仁8g,大青叶10g,毛冬青20g。3剂。中药鱼腥草、清开灵静脉滴注按原量不变。
入院第5天,患儿已无气促,仅偶闻咳嗽,双肺哕音消失。精神、胃纳明显好转,中药守上方继服2剂,以巩固疗效。
入院第7天,患儿病情稳定,无发热,无喘咳,惟面色略苍白,出汗较多,双肺未闻哕音。此为邪去正伤之象。治以益气敛阴、清解余邪为法。拟方:五指毛桃根15g,人参叶、甘草各5g,防风、五味子各4g,苏子、葶苈子各6g,连翘、紫菀各8g,麦冬10g,海蛤粉20g,毛冬青20g。3剂。停用清开灵注射液,改用双黄连粉针每日O.5g静滴。
3天后,患儿诸症悉愈,精神活泼,面有血色,复查胸片无异常,乃痊愈出院。(住院初期曾偶用百服宁退热剂作对症治疗,此外未用其他西药。)
4.痰浊闭肺
证候特点:素体脾虚,痰浊壅盛,闭阻气道,重者亦可致心阳虚衰之变证。症见咳嗽痰鸣,声如拽锯,气急胸高,鼻翼扇动,甚至唇爪青紫,无发热或仅低热,舌淡或淡红,苔白滑腻,脉滑数,指纹红、可至气关。
治疗要点:豁痰开肺,佐以通络。
常用方药:麻黄、北杏、苏子、葶苈子、法夏、陈皮、毛冬青、苡仁、甘草。(即肺炎一号方去桔梗、大青叶、蚤休,加苏子、法夏、陈皮。)。
加减法:
无发热而喘促严重者,加桂枝、细辛以温通肺气。
脾虚明显者,去毛冬青,加五指毛桃根、太子参以绝生痰之源。
痰多难咯者,加紫菀、款冬花。
唇爪青紫明显者,加桃仁、丹参。
初起兼形寒、涕清、脉浮者,去毛冬青,加苏叶、防风。
病例四
蒋某,男,1岁3个月。1994年11月13日初诊。
代诉咳嗽气喘5天,加剧1天。患儿5天前流涕、咳嗽、低热,家人自购小儿速效感冒片予服。当晚热退,而咳嗽加剧、气息喘促、汗出不止。次日经某医院治疗,诊断为病毒性支气管肺炎,静脉滴注先锋霉素、病毒唑(利巴韦林)及地塞米松3天,未见起色,乃转而求治于中医。现症见咳嗽气喘,痰鸣辘辘,隔座可闻,鼻扇胸高,唇周略绀,头额湿冷,四末不温,大便稀溏,舌淡苔白腻,指纹红而显于气关。双肺听诊满布中小水泡音。血象不高。胸片示双肺散在斑片样阴影。
诊断:肺炎喘嗽(痰浊闭肺)。
治法:豁痰开肺,佐以健脾、通络。
方药:炙麻黄、甘草各4g,北杏、苏子、法夏各6g,五指毛桃根12g,陈皮3g,茯苓10g,桃仁、紫菀各7g。2剂,复煎。
11月15日复诊,咳喘减少,痰鸣减轻,已无鼻扇胸高,唇周亦转淡红,仍肢冷、多汗,双肺听诊闻痰鸣音。痰浊减而肺气通,治疗仍守宣肺平喘法,加强健脾化痰。拟方:炙麻黄、陈皮各3g,五指毛桃根15g,太子参、茯苓各10g,法夏、北杏、苏子各6g,紫菀5g,炙甘草4g。2剂,复煎。
11月17日三诊,患儿气息平顺,间有轻咳,痰鸣不甚,胃纳及大便好转,出汗亦减.四肢温暖。舌苔白滑略厚。双肺呼吸音粗.未闻哕音。药中病机.中气复而痰浊消,故诸症自愈。守上方去炙麻黄,加沙参12g,继服3剂而愈。
(二)恢复期
发病后期,气息平顺无喘者,即转入恢复期,此时仍可有咳嗽,痰鸣,低热,甚至肺部仍可闻哕音。其病机重在余热留恋,或痰浊未清.而气阴耗伤。其治法应重于补脾肺.益气阴,化痰浊,清余热。自拟小儿肺炎二号方以治之。
组方:党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白术、茯苓、陈皮、龙骨、毛冬青、炙甘草。
本方以六君子汤合生脉散为基础,有健脾益肺、清解痰浊及余热之功。在肺炎恢复期,据病情之异,多见以下两种类型,均可按肺炎二号方加减以调治之。
1.肺脾气虚
证候特点:肺脾气虚为主,痰浊不清。症见咳嗽有痰,甚至痰鸣辘辘,面色无华,自汗盗汗,纳呆便溏,舌淡.苔白滑,脉细无力,指纹淡红。部分小儿在急性期过用苦寒方剂或滥用抗生素后,面色苍白.多汗肢冷,肺部湿哕音历久不消。此为肺气虚弱,不能固摄津液,液渗气道所致,非补益固涩不能为功。若仍用清热化痰,则痰随去而随生,甚至越治而痰越多,此类教训,临床颇为多见。</P>
治疗要点:培土生金,益气固涩,佐以除痰。</P>
常用方药:党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白术、茯苓、法夏、陈皮、龙骨、炙甘草。(即肺炎二号方去毛冬青.加法夏。)</P>
加减法:</P>
形寒肢冷、尿频清长者,兼脾肾阳虚也,加桂枝、补骨脂以温通阳气。</P>
痰浊壅盛者,去龙骨,加紫菀、鹅管石。</P>
出汗较多者,加山萸肉、生牡蛎以敛阴止汗。</P>
反复感冒、流涕者,加防风、五指毛桃根以固表御外。</P>
病例五</P>
欧阳某,男,2岁,1993年5月24日初诊。</P>
代诉气喘咳嗽10天。患儿10天前起发热、咳嗽,随即气息喘促,经拍胸片检查,诊断为“支气管肺炎”。静滴抗生素、激素3天后,热退、喘止而咳嗽未愈。现症咳嗽频作,痰鸣辘辘,咳甚时偶有气喘,时流清涕,精神不振,多汗,纳呆,小便清,大便稀溏。平时易出汗,常患感冒。察其形体肥胖,面色苍白,精神萎靡,哭声低弱,舌淡,苔白滑,脉细弱。双肺听诊满布痰鸣音及中小水泡音。</P>
诊断:肺炎喘嗽(肺脾气虚,痰浊内壅)。</P>
治法:培土生金,益气化痰。</P>
方药:党参12g,白术、五味子、葶苈子、炙甘草各6g,法夏、苏子各8g,茯苓10g,陈皮3g,鹅管石15g,细辛2g。3剂,复煎。</P>
5月27日复诊:服上药后咳嗽明显减少,痰不多,出汗减,二便调,精神胃纳好转,面色稍白,舌淡,苔薄白,脉细弱。双肺闻少许痰鸣音。脾肺气旺,则生痰之源自清,正复邪去,肺气复得宣降,故咳减、痰少。治以健脾益肺为主,佐以宣肺化痰,以巩固疗效。</P>
拟方:黄芪、茯苓、麦冬各8g,白术、五味子、法夏、鸡内金、炙甘草各6g,党参12g,鹅管石15g,陈皮3g。4剂。</P>
经随访,服上药后咳止,无喘。复查肺部胸片,无异常发现。</P>
2.阴虚肺热</P>
证候特点:肺胃阴虚,余热留恋。症见咳嗽无痰,或咯痰不爽,面色潮红,口唇樱赤,口干,盗汗,大便干结,或有低热,舌红而干,苔少或剥苔,脉象细数,指纹淡紫。</P>
治疗要点:养阴生津,清解余热。</P>
常用方药:五指毛桃根、麦冬、五味子、青黛、海蛤粉、毛冬青、陈皮、茯苓、炙甘草。(即肺炎二号方去白术、龙骨,加青黛、海蛤粉。)</P>
加减法:</P>
时有低热者,选加青蒿、地骨皮、白薇清解阴热。</P>
痰稠难咯者,加花粉、川贝母润肺化痰。</P>
口干便结者,加石斛、瓜蒌仁、胖大海以润肠通便。</P>
盗汗明显者,加山萸肉、生牡蛎敛阴止汗。</P>
病例六</P>
钱某某,女,2岁4个月。1991年9月27日初诊。</P>
代诉咳嗽半个月。患儿半月前发热咳嗽,继而气喘鼻扇,经当地医院拍胸片诊断为“支气管肺炎”。经静脉滴注抗生素、激素4天后,热退,气喘减轻,而咳嗽未已。现症咳嗽频作,咳甚时气促,无痰,时流清涕,夜间汗多湿衣,需更衣数次,口干喜饮,声音嘶哑,大便干结如羊粪状。察其形体消瘦,面色苍白而唇呈樱红,舌尖红,剥苔,脉细略数。双肺听诊闻少许小水泡音。</P>
诊断:肺炎喘嗽恢复期(阴虚肺热)。</P>
治法:养阴清肺,佐以益气敛汗。</P>